日期：2016-07-04 閱讀：519
花開向陽
江門市福泉奧林匹克學(xué)校九4班 李靖妍
一
舞池中央，燈光閃爍得眼睛發(fā)花，竟讓人有些眩暈。人們被震耳欲聾的音樂支配著，如一個個沒有內(nèi)容的空殼，麻醉著、放縱著。
向陽的手緊緊攥著，不住地顫抖，眼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水，醞釀著一陣狂風(fēng)大浪。
他走向大哥，掏出一包白粉狀的東西。大哥滿意地接過去，轉(zhuǎn)而貪婪地吸食，神情似是痛苦又享受。
向陽向外走去，不一會兒他便聽見門外的警笛聲與門內(nèi)的錯亂的腳步聲。大哥大聲地咒罵著他是叛徒，但雙手早已被手銬拘束，動彈不得。
這一切都結(jié)束了。
向陽閉上眼睛想。
二
一年前。
地面上散落著玻璃碎片，東西都零落不堪，男人躲在陽臺上吸煙，女人縮在沙發(fā)里抽噎。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凝重氣氛。
向陽一打開家門，便是這樣的一幅景象。他卻頭都沒抬一下，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。這對他來說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。自從他上高中以后，父母吵架的次數(shù)越來越多。他早已習(xí)以為常。
吱呀。房門被打開了。門口站著向陽的媽媽。
她遞給向陽一張紙，臉上猶是淚痕點點。
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五個大字真正凸顯眼前時，向陽愣住了。他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發(fā)生，只是如此血淋淋的真相披露時，太過駭人。他默默低頭，緩緩而黯啞地說：“我尊重你們的決定?！?/span>
三
他來不及觀察母親的神情，只顧逃離那危險的家。滿眼都是一片的黑，初秋的風(fēng)猛烈又無情，橫掃著向陽的心?；秀遍g他看到了一家酒吧，叫忘憂。他移動腳步，踏入了酒吧大門。
向陽走向吧臺，說：“請給我一杯啤酒?！笔陶咝α诵Γ骸靶「?，看你是新來的，不如來一杯我們店的招牌酒——‘忘憂水吧’?！毕蜿柂q豫一會兒，但還是接受了侍者的提議。
所謂的“忘憂水”，和平常的酒外觀無二，但神奇的是，他可以使人感到迷醉，就像忘記了憂愁一般。向陽漸漸與那個侍者混熟絡(luò)了，原來那個侍者是酒吧的老板。老板稱他為小陽，向陽稱老板為大哥。
四
一天，向陽看見了大哥往“忘憂水”里加了一小袋白如面粉的東西——是白粉！向陽反應(yīng)過來，拔腳向門外跑去，卻被大哥攔住。
向陽正想拒絕，一陣頭痛卻不合時宜地襲來。他頓時全身癱瘓抽搐，感到頭痛欲裂。
耳邊是充滿誘惑的聲音：“小陽，試一下吧，試了就沒事了！”
不要拿！向陽內(nèi)心吶喊著。手卻忍不住地伸向那包惡魔之粉。他奪下那包東西，迫不及待地灌進口中，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舒暢感通透全身。
看著大哥得意的眼神，他明白，他回不去了。
五
他開始曠課，逃學(xué)，他打了耳釘，吸了煙，把自己打扮得與混混一般無二，但心中早已是支離破碎。他明白自己不該這么做，卻在毒品的引誘下走進深淵。他想逃離，無奈“毒”字當(dāng)頭，禁錮得他透不過氣來。
他開始成為賣毒品的一員。每次交易成功后，看著自己手中紅晃晃的百元大鈔，他開始麻木了，“只要能賺錢，有什么不好的呢？”他想。
把錢交給媽媽的時候，他看到了媽媽疑問的神色。他只是深深的把頭埋進風(fēng)衣立領(lǐng)里，以掩飾他因吸毒而骨瘦如柴的臉龐與因過度消瘦而深陷的眼眶。
六
媽媽病了，病得很嚴(yán)重。
在媽媽暈倒后，向陽把媽媽送至醫(yī)院，才清楚媽媽的病情。躺在病床上的媽媽，蒼白如一個紙片人，似乎一刮風(fēng)就會飄走。他記起了過往的種種，又想起了他如今的狀況，他早已不是那個媽媽心目中的純潔少年，而是沾染了毒品污穢的墮落天使。摩挲著媽媽手里的繭子，他懊悔著自己沒早些發(fā)現(xiàn)母親的病情。他在床前的水瓶里插了兩只向日葵，代替自己陪伴著母親。
他沒時間去陪伴媽媽，他要去賺錢，去賺違法的毒品錢。他不再理會錢的來源是否合法，他只要他媽媽活著。他比誰都努力地去接單，日日夜夜，出入于毒窟之中，沒幾個星期他就真的瘦如骷髏一般。
但現(xiàn)實是殘酷的，命運從來不會依照你的意愿。
那是一個充滿暖意的早晨，花都開得正茂，陽光也正好?？上?，向陽珍愛的那個人卻走了。如一陣輕柔的風(fēng)，毫無征兆地離去。向陽忍著淚，手中拿著母親給他的一張字條。
向陽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。
淚水絕堤而出，向陽在醫(yī)院的樓梯角嚎啕大哭，像小時候摔倒了一般。不過這次，沒有人會再幫他拭去淚水，扶他站起來了。
像是猛然想到什么，他止住了哭泣，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，盡全力向外奔跑，像在與自己的命運作斗爭。
七
向陽走向警察局。
“我有一個販賣毒品的團伙要舉報?！?/span>
警局的人不以為然，“是哪里的？”
“是一家叫‘忘憂’的酒吧?！?/span>
“你有什么證據(jù)？”
向陽不語，緩緩地拉起袖子。
民警都嚇著愣住了。
那明明是一手臂密密麻麻的針口，令人發(fā)慌。
向陽低下頭，“我?guī)銈內(nèi)グ?。?/span>
八
他走進酒吧，一如往常地去交貨。
表面是平靜的，可內(nèi)心早已波瀾驟起。
他走出酒吧，不出他的意料大哥被抓了。
表面是平靜的，可身體早已搖晃如篩糠。
“我終于解脫了！我終于能夠在陽光下抬頭了！”向陽反復(fù)地呢喃著。
他跌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，十二點的黑衣是那么黑，但他似乎看見了一抹陽光，就照在他的心上。
九
三年后，向陽從戒毒所出來了。他立刻奔去了花店，買了一株向日葵。
他去到母親的墓前，獻(xiàn)上了那一株燦爛的向日葵。靜靜地佇立在碑前，凝噎不語。
他在心里暗道：媽媽，你在天堂過得還好嗎？我現(xiàn)在很好，你不必再擔(dān)心了。
正是風(fēng)雨過后，花開向陽。
(本文獲“禁毒有我 陽光前行”2015年廣東省青少年學(xué)生禁毒征文比賽初中組優(yōu)秀獎)
指導(dǎo)老師：鄧秀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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